綠蔭包圍的透明基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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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青山一丁目車站出站沿著青山通、往赤坂走，一棟玻璃帷幕覆蓋的高樓建築，過去鮮少被關注到，卻是建築師丹下健三（1913-2005）在1977年重新改建自己在19年前（1958年）的〈舊．草月會館〉建築，當時罕見的通透感設計語彙，早一步呈現出當今所流行的日本建築風格，尤其在近期進行了內部的改裝，讓我有機會再次關注。
這棟建築與丹下過去存在感很強的建築大不相同，不只因為這是日本花藝草月流的總部大樓，隔著對青山通的對街還是一大片的皇室赤坂御用地，隔壁則又是高橋是清翁記念公園，因此對外開放的兩面則都使用了大塊的玻璃，將公園與皇室御用地鬱鬱蔥蔥的滿面綠意導入室內，有著絕佳對外景觀；但從外觀來看，方塊量體則是保持著覆以理性又具科技感的半鏡面藍色玻璃，特別使用藍色，還是因為1927年創立的草月流的創始人敕使河原蒼風，取其名字裡的「蒼」字（日文的「蒼」為藍色之意）表現，特別在藍天白雲的晴朗天氣裡，整棟建築彷若消融於天空之中，這正是丹下設計當下的想法。 若是稍加留意，進入建築玄關前矗立著一根扭轉的黑色石柱，是日本混血兒雕塑大師ISAMU NOGUCHI（野口勇）（1904-1988）所設計。話說在改建時，丹下希望一樓的開放空間能作為機構與民眾交流的場域，而工程進行到七成時，創始人便提出希望由野口勇來進行這個場域裡雕塑景觀庭園的設計，因此現在的石庭《天國》，正是繼1955年與丹下於〈廣島和平紀念公園〉後的再次合作。 《天國》這件作品是在走進建築入口後的一扇形腹地「草月PLAZA」，形塑出隨階梯層遞而上如神殿般的三層廣場，以幾何或不規則形狀的大型石雕錯落擺放其間，並特別從瀨戶內海的小豆島等採石場切割搬運而來的重量級作品。如果將這裡想像為一座舞台，則已納括了石、水與花藝作品，並有不定期的展覽賦予這個舞台源源不絕的精彩生命力。 如果仔細觀看舞台上的雕塑物件，可以看到上層有個水缽（つくばい，蹲），流出潺潺細水聲，透過石階段差流入下層的螺旋陶藝，頗有洗滌心靈之意，而這是與野口勇友好的草月流第三代敕使河原宏的作品，呼應上層的木製「の」型長椅（但因保存已另置他處）；另一邊也有潔淨的方形小池，亦有沈澱心靈之感。而自然光線在挑高的空間裡從上流瀉而下，成為野口勇想要創造出神聖的天國意境吧！ 如果「草月PLAZA」這邊展示著厚積而沈穩感受的話，站在天國作品的最上層所看出去的視覺，則又是完全一幕輕質的視野。二層樓板分隔了上下窗外的盎然綠意，透過透明玻璃，讓二樓咖啡廳與談話室的桌椅彷彿漂浮空中。這裡原本是會員制的薔薇餐廳，2015年設計師nendo將辦公室進駐6樓，也受委託將原本的薔薇餐廳進行改造。原本是藍色地毯搭配Eero Saarinen白色的鬱金香椅（Tulip Chair） 與圓形木頭桌面，天花則是黑色鏡面，經過改裝設計後，原本的家具全都成了黑色，桌面則與天花同為均一的黑鏡面，地毯反改為木地板。這改變的有趣之處在於原本造形阿娜多姿的椅子在一片翠綠前變成更為純粹的剪影，而桌面上映照著鏡面天花，天花則又映照窗外街景，兩次的鏡射後，讓望向桌面時就能看到一樓正像街景，形成極富巧思又有趣的設計。 下回途經青山通，不妨進來感受兩位建築與雕塑大師在40年前創作相遇的地方，並在nendo翻新的CONNEL COFFEE品嚐一杯精品咖啡，作為美好一天的開始。 |